第十四章：清冷萧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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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晚上八点十分。

　　市警局的一间会议室内，警局的局长罗政坐在会议室的中最前的位置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，里面却摆着一部手机，他本人其实正刷着朋友圈呢。

　　傅苒夏、余舟和时繁进来的时候，罗政立刻收了手机，摆出一副认真看文件模样。三人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，走到罗政旁边分别找了位置坐下。

　　没过多久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，四人的注意力齐齐转向门口，一个全身黑色穿着打扮的男生站在门口，之所以不说是男人，大概是那张脸真的像很年轻，就像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罢了，五官清秀带着些许稚气，一双明澈的碧绿色眼睛不难看出是一个混血儿，而且还是像是一个自信骄傲的大男孩。

　　“莲城分局方悦琛报到。”他的声音与相貌极其不符，带着低沉的嘶哑。

　　罗政坐直了身子，摆出一副局长该有的严肃模样，正声道：“好，过来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方悦琛应道，立刻走了过去，坐在顾北对面。

　　“年纪轻轻就获得心理学博士学位，成就挺大啊。”罗政坐在对面，好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。

　　“没办法，脸嫩，智商高，不可抗力。”方悦琛虽然看着像十八岁，实际上却已经二十二岁了，别人在攻读研究生，他就已经获得博士学位，甩了同龄人不止十万八千里，难免有些心高气傲。

　　罗政有些尴尬笑笑，这孩子倒是一点不谦虚啊。

　　“覃宋呢，怎么还没到？”余舟可是十分期待能让傅苒夏和时繁双双紧绷的人。

　　“住院了，一时半会儿连床都下不了。”罗政答道。

　　闻言，傅苒夏和时繁双双宋了一口气，余舟倒是略有些失望。

　　罗政补充道：“不过……他托了一个人过来，据说是霖大从美国请来的教授。”

　　傅苒夏觉着这设定有些熟悉，于是问道：“那个人叫什么？”

　　罗政想了想，“叫……”

　　然而就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，五人纷纷转过头去——那人穿着清新，既时尚又不失自己独特的气质，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，那精美的五官撩拨着黑白世界，望着她，仿佛耳边扣上了来自深海的海螺，摒弃了一切尘世的喧嚣。

　　“……宋叶。”罗政张口结舌，眼里满满都是惊艳。

　　“抱歉，路上有点堵，迟到了几分钟。”宋叶道。

　　“阿叶？”对方的出现也让她出乎意料，但又因之前罗政的话，显得好像在情理之中。

　　“晚上好，苒夏。”宋叶拉开椅子，坐到她旁边。

　　余舟问道：“宋小姐，你认识覃宋？”

　　“他是我表弟。”宋叶回答。

　　时繁和傅苒夏闻言，双双一惊，他们之间原来有这层关系。

　　方悦琛望着宋叶，报出她的身份资料，“宋叶，宋氏集体的千金，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毕业，是斯坦福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，敬仰大名。”

　　宋叶一愣，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，根据对方的打扮样子，回想起在美国一所大学讲座的时候，听人说过心理系有个次次考第一的天才，“方悦琛？”

　　方悦琛挑了挑眉，“你知道我？”

　　“有所耳闻，今日一见……”宋叶顿了顿，“果真如传闻一般。”

　　“传闻里是怎么说我的？”方悦琛问。

　　宋叶想了想，总结出几个词：“高智商，脸嫩，潮流……自恋，低情商。”

　　方悦琛听着前面三个词倒是挺喜悦的，只是后面的两个词让他脸色一黑，觉着有些多余。

　　2

　　时繁将准备好的照片分到在场的人手里。

　　宋叶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照片，然后指着照片上死者衣服上的袖扣，说出自己的推测：“死者衣服上的袖扣，根据光彩和色泽等条件判断，而且有些许杂质，未经过人为刻意的合成，应该是天然的祖母绿，目测大小六克拉。现在两克拉以上已经罕见，五克拉以上的更是难得的珍品了，具有极其高的收藏价值。它在历史上一直是王公贵族等显赫人家才能拥有的宝贝。今天，它也只能是比例很小的少数人所能拥有的高贵宝石。因此，这个凶手极其有钱，并且身份不低，出入于上流社会，但是人际关系并不是特别好，有收藏癖好。”

　　接下来是方悦琛，他拿起一张照片：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还会出现被害者，因为凶手需要更多更完美的艺术品，去满足内心的欲望。这种难缠变态的家伙可能患有精神疾病，但还没有被关到精神病院的地步，在社会上，这种人通常称之为——‘艺、术、家。’不过不论是变态凶手还是艺术家，他们的目的终究是一个，制造出完美的艺术品，让观众惊叹。”

　　按照轮流的顺序，下一个是余舟的发言：“常和袁笙联系的那个网友叫‘追梦人’，他填的用户信息都是虚假的。而网络地址是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的网络用户，在这种情况下，无论谁只要配备了无线信号接收器，那么在信号覆盖范围之内，他使用的电脑就通过这家公司的服务器登录。”

　　“信号覆盖范围有多大？”宋叶问道。

　　“以这家公司为中心，方圆七十米之内，而恰巧周围是居住区，要想找到这个‘追梦人’就等同于大海捞针，况且他未必住在那边，线索到这就断了。”余舟语气无奈。

　　傅苒夏刚想报告尸检情况，时繁的电话忽然响起，他立刻接通：“喂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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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待宋叶一行人赶到酒店的案发现场时，不由目瞪口呆——

　　尸体躺在床上，戴着银色的长假发，穿着黑色肃穆的祭司礼服，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，面色却很平静，而在床的四周和他的身上却诡异地散落着无数张白色笑脸面具。

　　“根据尸体僵硬情况，推测死了大概两到三小时。”傅苒夏注视着尸体，面色变得凝重，语气却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，“这一次不是冻死，而是失血而亡，死者面色苍白，全身血液被放干，全身伤口只有脖子上的两个小孔。”

　　“吸血鬼？”时繁惊讶地倒吸一口气，“难道这次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？”

　　“不一定。”方悦琛从门口走到尸体旁边，“我们假设凶手还是同一人，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越来越短，就连死法也都改变了，而且甚至特地叫了一个局外人过来发现尸体，或许……”

　　“局外人？”余舟疑惑地打断了方悦琛的话。

　　方悦琛也没恼，他眨了眨眼，指着倚靠在房间角落里的人，“喏，那边。”

　　其余几人将目光转向方悦琛手指的方向，一个穿着西装的高瘦男人倚靠在墙边，双手环抱，那惊为天人的容貌，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，面色淡然，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在意的。

　　“萧、萧陌？”第一发现人的身份超出了余舟的想象。

　　“认识我？”和他的长相一样，声音也是那般清冷如雪。

　　“萧大律师，法律界的崛起的天才新秀，从出道以来至今没有败过一场官司，谁会不认识啊。”余舟说得很公式化也很恭维。

　　闻言，萧陌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，整个人清冷淡薄的气场削弱了一些，却更加令人惊艳。他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，“难道……不是因为励清么？”

　　听到“励清”这个名字的时候，在旁的傅苒夏有些意外，不禁挑了一下眉，这个人不是看起来那般无害啊。

　　萧陌理了理袖子，语气漫不经心：“我可从来没小看你们这些条子的调查能力，励清纠缠我的事想必也是一清二楚。至今都没找我调查，恐怕是因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，而我没有动机杀第一个人死者吧？”

　　余舟忽然觉得在这个人面前，一切都是那么无所遁形，因为一切都会被他理性地分析出来，“不愧是大律师，脑子转得就是比我们这些常人快！”

　　“多谢夸奖。”萧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丝起伏，“不敢当。”

　　余舟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话，而傅苒夏很讲义气地帮他解围，“萧先生，先说说情况吧。”

　　萧陌双手垂在身侧，看了眼尸体，精炼地总结道：“我之前出门的时候，路过这里看到门没有关。并且在我回来的时候，门还是开着。出于好奇，我就进去看了看。”

　　“就因为门没关这种事进去看？”时繁似笑非笑地插问了一句。

　　“我们这种人行业的人，心眼多，心机多，好奇心强，说不定哪天我就死在这上面了，这个回答……警官还满意么？”萧陌没有被怀疑的怒气，依旧是那么淡然自若，仿佛对什么都是一样，不过这种人才是最为绝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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